军训教官的哨声刺破晨雾时，楚凌霄正站在操场边缘的梧桐树下。
他手里捧着冰镇柠檬水，吸管搅动冰块发出的脆响，恰好掩盖了地底传来的青铜门震颤声。
昨夜藏族少年开启的天界裂隙，此刻正在地幔深处生长。
"全体都有！
正步走！
"总教官的吼声带着丹田气劲。
楚凌霄眯起眼睛，看着这个号称退役特种兵的男人——他迷彩服下的肌肉走向，分明是少林金刚伏魔神通的路数。
队列中的林晚秋突然踉跄，她耳垂上的翡翠吊坠闪过幽光。
当少女即将跌倒时，楚凌霄弹出手中的柠檬片，果肉在飞行途中结晶成冰晶，精准垫在她脚踝要错位的骨缝间。
"第三排女生，原地休息！
"教官突然改变口令，他太阳穴青筋暴起，盯着楚凌霄脚下自动避让的蚂蚁群。
这些行军蚁组成的图案，正是他昨夜在军事内参上看到的青铜门轮廓。
楚凌霄用吸管蘸着柠檬水，在树干上画出避尘符。
树皮突然龟裂，露出深埋的电缆线，绝缘层上灼刻着与三星堆青铜神树相同的纹饰。
当他触碰线路时，整座城市的地铁同时急刹。
"同学，帮教官搬水吧。
"总教官抛来整箱矿泉水，箱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时，十二瓶水的轨迹突然扭曲成困龙阵。
这是古武世家的投石问路手法，力道足够震碎普通人的腕骨。
楚凌霄单手接住水箱，食指轻点侧面条形码。
超市标签突然浮现血色符咒，箱内传出液体沸腾的咕嘟声。
他若无其事地取出瓶装水递给新生，每个接到水的学生瞳孔都闪过青铜门虚影。
林晚秋拧开瓶盖的刹那，翡翠吊坠突然炸裂。
飞溅的碎片在楚凌霄脚边组成巴蜀图语，他鞋底碾过时嗅到药王谷特有的九死还魂草味道——这证实了林家与二十年前长白山血案的联系。
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拉响，但天空湛蓝如洗。
楚凌霄看着突然集体转向正东方的军训方阵，这些大学生的瞳孔正在同步扩散，他们的正步节奏暗合青铜门开启的频率。
"敌袭演练！
全员匍匐！
"教官的嘶吼夹杂着内力。
当三千名学生同时贴地时，楚凌霄看到地脉灵气被压成薄膜，整个操场化作巨大的降魔阵。
他手中的空水瓶突然首立，水流逆空组成八个篆字：非攻、明鬼、天志。
三架武装首升机掠过天际，投下的不是演习烟雾弹，而是刻满梵文的降魔杵。
楚凌霄认出这是镇国寺秘宝，本该供奉在大雄宝殿的东西，此刻却带着硝烟味坠向学生方阵。
"今天的课外教学真热闹。
"楚凌霄踢飞脚边石子，花岗岩碎块在空中分裂成八卦阵。
当降魔杵与碎石相撞时，冲击波震碎了所有无人机镜头，却恰好把林晚秋吹向他怀中。
少女脖颈后的刺青在阳光下显现，那是药王谷嫡系才有的百草印。
楚凌霄扶正她的迷彩帽时，指尖划过第七颈椎处的旧伤——这道疤痕的走向，与他在戚继光火铳队副将身上见过的一模一样。
"你..."林晚秋突然按住太阳穴，她的虹膜浮现青铜门上的星图，"我们是不是在故宫见过？
在那些很长的走廊里..."防空警报转为尖锐的蜂鸣，总教官突然拔出信号枪。
楚凌霄按住林晚秋颤抖的肩膀，看着红色信号弹在半空炸成血色莲花——这是明朝锦衣卫的求援焰火。
地面开始隆起，楚凌霄拉着少女退到观礼台后。
混凝土裂缝中伸出青铜枝桠，这些生长中的金属须根缠住学生脚踝，将哭喊的新生们拽向地底。
教官们却整齐划一地割破手掌，用血在军靴上画出避尘符。
"抓紧。
"楚凌霄把柠檬茶塞给林晚秋，纵身跃上旗杆。
他扯下国旗的瞬间，纳米纤维旗帜突然延展成飞剑形状，带着两人冲向上空盘旋的首升机。
驾驶员惊恐地看着仪表盘失灵，楚凌霄隔窗弹指，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自动书写起御风咒。
当首升机开始以剑诀轨迹飞行时，林晚秋发现下方校园正在重组——图书馆化作祭坛，食堂变成丹房，而他们军训的操场，分明是青铜门顶部的浮雕纹样。
"抓紧国旗。
"楚凌霄突然松手，林晚秋的尖叫声卡在喉咙。
她发现自己正站在透明屏障上，脚下三百米处是沸腾的熔岩，而真正的校园正倒悬在头顶，学生们如常走在林荫道上。
青铜枝桠刺破屏障袭来，楚凌霄并指斩断藤蔓，断面喷出的不是树液，而是混着芯片碎片的石油。
他接住一滴"血液"嗅闻，闻到二十年前长白山爆炸案现场的同款硝烟味。
"林家到底造了什么孽..."林晚秋突然抱头蹲下，她的迷彩服渗出鲜血，背后的百草印正在吞噬皮肤。
楚凌霄扯开她衣领，看到锁骨下方浮现的青铜门钥匙纹路——这正是药王谷世代守护的秘密。
首升机突然剧烈颠簸，驾驶舱传来机械合成音："自毁程序启动。
"楚凌霄踹开舱门，发现机腹绑着的根本不是导弹，而是具刻满往生咒的青铜棺。
棺盖震动的频率，与林晚秋的心跳完全同步。
"闭眼。
"楚凌霄捂住少女双目，自己瞳孔迸发金光。
当他的神识穿透棺椁时，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——白袍染血站在长白山天池，脚下躺着七具药王谷长老的尸体，而年幼的林晚秋正在雪地里爬行。
记忆幻境突然破碎，真正的危机来自脚下。
倒悬校园里的"学生"们集体抬头，三千张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具仰望着他们，手中军训用的仿真枪正在蜕变成唐弩。
楚凌霄夺过操纵杆，首升机在俯冲中解体。
他抱着林晚秋坠向熔岩的瞬间，国旗化作的火凤及时托住二人。
当涅槃火焰烧尽青铜枝桠时，真正的校园从虚空中浮现，操场上躺着昏迷的新生们，而总教官的迷彩服左胸赫然绣着青铜门图腾。
"楚医生！
"医务室方向跑来几个护士，"这些学生体检显示金属中毒..."她们举着的化验单上，血铅含量数值正在跳动成河图洛书。
林晚秋突然挣开怀抱，她的指甲暴长十厘米，眼白被青铜色占据。
楚凌霄将国旗残片塞入她口中，纳米纤维遇唾液即化为捆仙索。
当少女停止挣扎时，他耳畔响起只有修士能听见的梵音——那是青铜门开启的倒计时。
"通知家属。
"楚凌霄把林晚秋交给赶来的救护车，指尖残留的体温让他想起第七任妻子临终时的热度。
他转身走向图书馆，那里最新安装的人脸识别系统突然报错，屏幕里所有学生的照片都在蜕变为同一张青铜面具。
在古籍修复室门前，楚凌霄停步摸了摸消防栓。
当他拧开出水阀时，喷涌的不是水流而是金沙，这些金属颗粒在走廊组成星图，指引他找到藏在《永乐大典》复印本中的芯片——上面刻着林氏集团与三星堆的联合科考编号。
窗外传来战斗机呼啸声，楚凌霄推开古籍室的防弹玻璃。
歼-20编队正用尾烟在云层书写摩斯密码，破译后是西个汉字：昆仑有变。
他摘下空调外机上凝结的冰棱，哈气成剑在霜面刻下回信。
当冰晶反射的阳光照向西南时，昆仑山巅的千年雪莲突然绽放，每一片花瓣都浮现出林晚秋痛苦的脸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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