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ris听到对方的话，只是咯咯地娇笑着，她伸出细腻白皙的手指戳着对方的胸膛，嗔道，“客人们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，他在这里可是最低贱了。”
即便遮住了半张脸，Iris的妩媚娇俏仍然鲜活，对方看着她，手自然而然搂住她的腰，问道，“这是怎么说？”
Iris抬起自己纤细的胳膊，半抱住对方的脖子，头微微仰起，殷红的嘴唇凑近对方的耳朵，小声地说了什么。
对方笑容愣了一下，然后意味不明得扫了站在一旁的林郁好几眼，才捏了捏Iris的腰，笑道，“原来如此啊。”
“可不嘛。”
Iris手指轻划对方的衣襟，软声道，“一天天都有人被他骗，吓得我不行呢。”
“不怕，”这个胖男人掐着Iris的腰，带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，手指抬起蹭着她的脸，“我可记住了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“美人，一起喝杯酒压压惊？”
对方笑着说着，手却一首没松开过。
“好呀，”Iris有些跋扈地要求，“我要喝第一杯！”
男人笑着把满满一大杯酒放到Iris手里，“喝吧。”
其他人见胖男人和另一个漂亮女子喝起酒来，就互相对视一眼，松开了林郁，居高临下地说，“滚吧！”
林郁没有管他们，只是极快地看了眼笑吟吟躺在胖男人怀里的Iris。
眼睫垂了一瞬，又立刻抬起来，转身走了。
与此同时，叶柏珹也收回目光，站起身就开始往外走。
沈麟本来还在一本正经地吃瓜，见叶柏珹突然站起来，连忙拦住他问道，“你干什么去？”
“走。”
叶柏珹垂眸说道。
“？”
沈麟看着他，问道，“你不继续玩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行吧，”沈麟放下胳膊，对他挥手道，“真是不懂你，明明没兴趣还天天来，也不知道你图啥。”
叶柏珹浅笑，轻飘飘说道：“人傻钱多。”
沈麟：“………”“滚滚滚。”
沈麟翻白眼赶人。
叶柏珹出了酒吧大门，却没有走远，他站在惨白的灯光下，回头看着某条漆黑的巷子。
站了一小会儿，他慢慢转身，走到了巷子旁的老旧居民楼里，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处，拿出手机一下一下地敲打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叶柏珹手中的手机开始无声振动——闹钟响了。
他手指一划，就把闹钟关上了，俯身看向窗外。
果然，几秒之后，就有一个略显疲惫的黑影打开了小门，慢慢走出。
尽管很黑，但依稀可以看到，林郁己经把面具摘掉了。
该累了。
叶柏珹想。
他今天确实被太多人骚扰了。
叶柏珹还在酒吧的时候，略微数了数就不止十个人，更别说他出来后的这么长时间。
应付这些人估计就累得不行了。
但是……叶柏珹视线微斜，看到了巷子口处模模糊糊的好几个身影。
也不知道是哪次调戏林郁被拒绝的人，色心不改在门口蹲人。
真是够蠢。
叶柏珹轻笑。
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郁走向巷口，然后看到那几个黑影走近林郁。
两三个黑影蹿了出去，从不同方向围住靠近林郁，似乎想按住他。
林郁反应很快，他迅速向没人一边躲过，用不到半秒俯身捡起了什么，然后抬起胳膊，毫不留情地用力抡了过去。
瞬间，硬物撞击骨肉的闷声、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。
叶柏珹站在楼上，下面又黑漆漆的，其实看不太清。
但是他能听清。
他听到了闷声与叫声之后，还听到了咒骂声。
恶劣、歹毒、带着侮辱。
都是这群人对着林郁骂的。
但无论这群人声音多大多惨多恶毒，林郁始终一声不吭，只是狠戾地一下下带动铁棍下砸。
要杀人一般。
叶柏珹听着巷子里愈发惨痛的声音，心里想着，大概是骨折了。
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，巷子里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下去了，从惨叫声变成了闷哼声，最后连闷哼声都没有了。
可能只剩下呼吸了吧。
叶柏珹敛眸，看着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，身体微晃地一步步向巷口走去，慢慢走出一片漆黑。
林郁迈出巷口，苍白的灯光从下到上一寸寸地照亮他的身体，一点点地露出他黑白色的工作服，也露出了黑色中洇出的水迹，白色中沾染的红印。
纯白的光照到他沾血的脸上时，林郁皱眉抬手遮住光，脚步顿了一秒，适应光亮后，就不急不慢地走了。
叶柏珹站在楼上，看着林郁走出巷子，拐弯消失了。
………第二天早上，叶柏珹穿着蓝白色的巨丑校服，看着扭头望向窗外的林郁，笑得温和，“同桌，早上好。”
林郁眼睛都没动一下，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。
叶柏珹其实也不在意，笑了笑就坐到了林郁旁边的位置上，自顾自地拿出了书和各种卷子。
林郁收回目光拧开水杯，仰头喝了一大口水，喉结上下滚动。
嗓子终于没那么疼了。
林郁的眉头松开些。
他把自己的袖子又稍微往下拉了些，几乎遮住了他有些伤痕的手，胳膊交叠头微低，汲取着自己薄薄衣服上的暖意。
林郁发烧了。
他不试体温表都知道，毕竟昨天晚上蜷缩着睡觉时，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一阵阵地发热。
林郁很不舒服，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。
就这么上着课，第二节课时，叶柏珹突然扭头带着关切问道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声音很低，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。
林郁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，眼神很冷，没说话也没动作。
叶柏珹似乎愣了一下，他看了林郁几眼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，放到林郁桌子上。
“你的脸色很差，是不是低血糖了？”
叶柏珹说，“吃个巧克力缓缓。”
林郁嗓子疼得说不了话，身上也冷得不想动，他在微微埋头，选择无视。
叶柏珹见他没反应后，倒是没再瞎招惹他，手从他桌子上收回去了，也不看他了。
林郁松了一口气。
眉目间凝聚的戾气微微散去。
结果下一秒……一瓶酸奶又被悄无声息地放到了他的桌子上。
林郁：“………”他掐住了自己的手指，疼痛让他短暂清醒。
这里……不能见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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