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澜巅独栋别墅内,钢琴声万分急躁。
“真是活阎王。”
廉无常弯腰捡被阎迟扔在地上的合同时,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他小心拍几下合同封面,试图打动阎迟,“是个亲子综艺,都是小孩儿,多好玩儿啊。
再说,小孩儿的话更具说服力,说不定播出一期就能帮你逆转形象。”
“你喜欢小孩儿你去。”
阎迟不为所动,继续绷着脸弹奏钢琴。
阎迟,周岁即被阎五爷宣布为阎氏集团唯一继承人、凭借无可挑剔的样貌就轻松霸屏的顶级Alpha,却偏要走才华路线。
靠着一副好嗓子与一双熟稔各种乐器的手,高中毕业便出道,出道即巅峰,相继斩获“浪潮”最佳新人奖、第十届最佳唱作人、第二十八届金曲奖最佳歌手等众多奖项,走上独属于“阎王爷”的歌王之路。
然而,“阎王爷”也会跌落神坛,遭遇比十八层地狱更痛苦的折磨。
23岁的阎迟留下一条最近写不出歌,暂停一切商业活动,闭关了的微博便消失了月余。
被寻回后,阎迟像彻底变了一个人,不仅创作的歌曲大不如前,名气一落千丈,还时常与娱乐圈的Omega传出绯闻。
廉无常偏偏在这种时候接手了这位“阎王爷”的经纪人职位。
4年多过去,廉无常依旧拿这样的“阎王爷”没办法。
廉无常微不可察地叹口气,他倒真想替阎迟去。
可惜,他不是阎五爷的孙子,不需要为接手家族企业而挽救形象。
“我倒是想去,但这是Alpha爸爸带娃记,”廉无常说着从手机中找出一段视频,“我只是个Beta。”
“看,这是和你组成临时父子的小孩儿。”
廉无常将手机放在钢琴琴键上,奶乎乎的稚嫩童声取代了被动错音的音乐声。
“我叫褚琢,今年三岁半,”视频中穿着夏季半袖恐龙睡衣的小男孩乖乖站在墙边,像接受面试的大人一样自我介绍,“大家都叫我小菱角。”
“我们小菱角有什么兴趣爱好呀?”
画外女声引导着。
“吃,”褚琢兴奋地原地蹦跶了几下,“喜欢爸爸,爸爸好吃。”
“喜欢吃爸爸做的饭呀,”画外女声帮忙总结后,补充道,“我们小菱角还喜欢吹口琴对不对?”
“对!”
褚琢圆滚滚的小手张开,接下一个儿童口琴,吹出了一小段《小星星》。
“真棒!
我们小菱角的才艺展示结束啦,和叔叔阿姨、哥哥姐姐们伸手手,亲亲再见。”
听到命令,褚琢攥着口琴的手左右摆动,另一只手凑到唇边,对着屏幕做出几个带着奶香味儿的飞吻。
看完视频的阎迟毒舌地评价道,“拿屁大点儿的孩子来挣钱,这家长真不是人。”
廉无常收回手机,对视频中的萌娃星星眼:“也不能这么说。
这孩子是偶然被拍到,才慢慢火起来的。
他的账号一周才更新一次,次次点赞都过百万。
家长要真想靠他挣钱,早就接住流量,一天一更了。”
音乐被打断,阎迟没了心情,走回客厅倒杯水喝,态度依旧,“我不管那么多。
反正这综艺我不会去。”
廉无常不舍地关上视频,调出一份行程表给阎迟看,“如果你真的不想参加这个综艺,那也不能闲着,按这个表参加活动吧。”
阎迟随便扫了一眼行程表,刚咽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反吐出来。
“商场?
首播?”
阎迟的眼睛瞬间瞪大,扫在后颈的蓝色狼尾不可置信地颤动一下。
“嗯。”
廉无常将手机收回,语气淡然:“娱乐圈更新迭代的速度你不是不知道。
你己经不是以前的‘阎王’了,新发的专辑都排五十名开外了。”
“负面新闻太多,绯闻删都删不过来,粉丝己经不买你的账了。
趁着彻底过气之前,你也得让公司赚点钱吧?”
“您不参加综艺,就只能去商场唱歌、首播卖货了。”
见阎迟一脸吃瘪的样子,廉无常强忍住嘴角的小幅度颤抖,提醒道:“对了,阎董和池教授让我通知你,他们这段时间很忙,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,您的事情全靠您自己。”
这话彻底将阎迟的路堵死,也让他反应过来。
合着这个娃综,是爸妈联合廉无常一起给他下的命令。
“综艺什么时候开拍?”
阎迟咬着牙询问。
“下周五早上,”廉无常绽开笑颜,“预计录十五期,一期大约录三天,周日下午结束。”
“对了,”他接着提醒,“我一会儿把小菱角的资料发给你。
你的头发,也赶紧染回来。”
“知道,”阎迟两条长腿一伸,摆烂地躺在沙发上,“记得安排助理帮我收行李。”
廉无常一脸无奈地耸肩,“行李要自己收。
阎王爷,您奔三的人了,该学会收行李了。
录制是从你们收行李开始录的,不允许帮忙。”
接连几次被冒犯到,阎迟闭上眼睛,满载怒意的唇齿间蹦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.“对了,宝宝的奶瓶要记得。”
演练三遍后,褚开依旧不放心,又让褚琢重新装了一遍行李箱。
“放过我们小琢吧。”
祝新晴坐在卡通地毯上,一把将挪着小步拿奶瓶的褚琢抱在怀里。
褚开垂下头,修长的睫毛扇动着,左眼眼尾的泪痣又沾上丝丝雾气,为本就白皙的皮肤添了层高光。
“小开,”祝新晴捂着褚琢的耳朵,朝褚开的方向微微倾斜,低声劝解,“你能跟组,和小琢还是天天见,只是小琢不知道而己,怎么还放心不下呢?”
“我——”褚开揉了揉湿润的眼睛,又伸手攥住褚琢的小手说,“我就是害怕那位实习爸爸照顾不好他。
节目组到现在也没把人公布出来,我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别担心了,”祝新晴拍着褚开的手背安慰,“到最后揭晓的,一般都是大咖。
节目录制期间,他就算是装,也得对咱们小琢好。”
“爸爸,姨姨,”褚琢睁着圆亮清澈的眼睛,懵懂地朝褚开、祝新晴手上分别亲一口,“宝宝听话。”
听到这话,褚开嘴角颤抖的幅度增大,他将褚琢抱在怀里,轻声拍着褚琢的背,“今天不讲睡前故事,爸爸给宝宝唱歌好不好?”
“好,爸爸唱歌。”
褚琢扑腾着小手小脚欢呼。
祝新晴看了眼时间,从地毯上站起来,轻声说句“小开,谢谢”。
又揉着褚琢圆滚滚的小脑袋说,“大姨回去休息了。
宝宝也要和爸爸好好休息,明天才能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游戏,一起冒险,知道了吗?”
“知道,”褚琢张着小嘴笑,“姨姨晚安。”
“好了,”褚开将褚琢抱到床上,隔着小毯子轻拍着,“宝宝想听哪首歌?
要听《小星星》吗?”
褚琢撅着小嘴摇头,随后雀跃地说出期待的歌名,“要听爸爸唱《开》。”
褚开手部动作一顿。
褚琢刚出生时,褚开经常给他唱这首歌,似乎某个人能从歌声中走出来,来陪伴他们。
可这首歌实在不适合当摇篮曲,褚开便很少唱给褚琢听了。
血缘这种东西很奇怪,即便听过那么多摇篮曲和儿歌,褚琢还是最喜欢这首。
感情这种东西也很奇怪,即便分开那么多年,刻意不去接触娱乐新闻,褚开还是能听到阎迟的消息。
虽然,大多是花边新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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