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父皇要将不能人道的大将军指给自己做驸马,百里楽安脑袋里炸烟花似的乱成一团,她是父皇母后极尽宠爱的小公主,父皇怎么舍得将她许配给他。
“那个大将军倒是俊逸非凡,自小随军,骁勇善战,22岁就被陛下封为辅国大将军,去年还被陛下封了安远候,又是丞相家的长子,在京城的公子里那可是拔尖儿的,只可惜……听说之前行军作战,伤了根本,自此便不好女色了……” 墨香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何止啊,听说还是个不近人情的冷面魔头,办事十分狠辣呢。”
穗香皱着眉头一脸担忧。
百里楽安垂下眸,笑了笑,“不必忧心。”
穗香和墨香一脸花痴地看着自家公主。
“殿下真是临危不乱,是我们心急......--”“是我们想多了-—”两人的态度突然转变,看着匆忙收拾包裹的公主,西手扶额。
“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嘛。”
百里楽安尴尬一笑,掩饰着眼底的恐惧。
她重生了,重生在她刚刚垂下眸的那一瞬,这是她重生的第36次。
前35次均以失败告终。
只要她接受婚约,答应父皇母后去丞相府小住,就会被卷入一系列的危机。
上一次是中毒,上上次是溺水,上上上次是被暗杀。
她永远记得第一次,那天晚上她睡得正香,还没醒就重生了。
第一次被扼杀在睡梦中。
或许是不忍心看她如此仓促地离去,这个世界给了她重生的机会。
每一世她都小心谨慎,可是都没有避免,她甚至不知道是谁想害她,她也从未见过那个传闻中的将军。
不管是谁要害她,她都觉得离这个将军越远越好。
所以她要逃,在父皇母后来说服她前,她得尽快准备好。
重生了这么多次,虽然都没成功,但是她也积攒了不少经验。
青梅竹马的季怀瑾是值得她信任的人,重生的每一世里,他都愿意相信百里楽安的重生之说,上一世为了保护她竟也丢了性命。
这一次为了不让他再丢掉性命保护自己,百里楽安决定不再告诉他重生之事。
不过既然要出逃,就必然要找个依靠,季怀瑾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。
她现在只能给他执笔一封。
夜半时分,季怀瑾终于前来。
“其实你不用收拾这些,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。”
季怀瑾看着侍女大包小包的,温柔笑道。
“是啊公主,咱们公子上午知道您要来京城小住,特意给你备了好多东西,库房都堆不下了,还把你之前常住的渝兮阁给修葺了一番。”
一个粗犷的男人扛起身旁的箱子,他是季怀瑾的小厮,名唤乌头。
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她保命的家伙什。
药盒里装满了各种解毒丹和急救药;小巧的匕首锋利无比,随时可以用来防身;还有一些精巧的机关暗器,隐藏在衣物之间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每一样东西都是是她在这个险恶世界中生存下去的倚仗。
“瑾哥哥,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,可是我也不想拖累你,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。
你若因为我而受牵连,我心中实在不忍。
你把我送出城后,我便会自行离去。”
季怀瑾紧紧握住她的手,眼中流波婉转:“阿呦,有我在,你不必害怕,我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阿呦,是百里楽安的小名,呦呦鹿鸣,食野之萍,是父母对女儿的希冀。
她心里五味杂陈,每一世,怀瑾哥哥都像这样保护着自己。
她知道他的倔强和坚决,她就算拒绝,他也会守在她的身边。
索性应下,但也无法不担忧。
马车上,阿呦带着重生的忧愁昏沉地睡了过去。
季怀瑾望着那张他日夜思慕的脸庞,此刻正伏在他的肩头,她的唇瓣微启,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,如同初绽桃花,娇艳欲滴。
那双修长的手抚上她的唇,来回摩挲。
……马车停在宁国公府外,宁国公夫人沈卿书是当朝皇后的姐姐,与宁国公爷季尚轩十分恩爱,两人都是看着阿呦长大的,自是对阿呦十分喜爱。
阿呦看着宁国公府的牌匾,恍若隔世。
前35次重生,她除了在皇宫,便是在丞相府,她己经很久很久,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了。
‘宁国公府虽好, 姑母姑父也都很疼爱我,可是姑母毕竟是母后的亲姐姐……’“阿呦不用担心,父亲母亲善解人意,很是心疼你,我己经与他们商量好了,这些日子你就以我扬州三叔的女儿,季抚悠自居,就当是来扬州探亲的。”
季怀瑾仿佛知道阿呦所想,摸了摸她的头。
阿呦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季怀瑾算得不错。
前些年阿哟在外游玩摔了腿,便至今才得以出宫,宫外除了皇亲贵戚,很久没有人见过公主的样貌,只听说公主殿下,倾城之姿,容颜绝世。
这一世,还未入丞相府,还没有人知道公主的样貌。
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,宁国公府位高权重,想来也不会有谁质疑。
这的确是不被发现的好方法。
阿呦躲在季怀瑾的身后入了府,重生了这么多次,她现在对于季怀瑾以外的人都格外警惕。
一见到阿呦,姑母姑父一脸喜气,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。
“阿呦啊,就在府上住下,怀瑾早就把你之前的园子收拾了一番,还添了不少你喜欢的新物件呢 !”
国公夫人沈卿书看着自己的外甥女,一脸慈爱又心疼。
夫妇俩都默契地没有提婚约的事,季怀瑾一早便和他们说了,怕惹起阿呦伤心。
阿呦终于放下戒备,又变成了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和长辈们聊着。
季怀瑾的目光一首随着阿呦,看她眉眼弯弯,又笑道:“父亲母亲,我先带着阿呦去渝兮阁,也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欣喜应和后便匆匆去准备晚膳。
……安远侯府内,剑影纵横,寒光西射。
“将军,相爷一连几日都派人来催您回去,您真的不回去?
相爷倒是不算什么,可是公主就……”陆然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汗水顺着祁邺之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,但他毫不在意,剑尖轻点地面,突然猛地一挥:“ 去,怎么不去。”
剑招凌厉,每一式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。
他,恨透了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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